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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问业师林损先生(温州瑞安)

2015-07-16 浙南林氏源流网




俞大文

读了潘国存同志《记林损先生二三事》(见《温州读书报》报1997年第2期)一文,我不禁重温起我和林老先生的深谊。他的年龄虽比我只大19岁,但从他的行辈和学问而言,是乡前辈,是我的父执,也是我的问业师。

记得抗战初期,公铎先生从陕西回里,家居不出,闭户著书。当时我正在执教,薛君凝嵩是和我同一教席的挚友,他经常叩访公铎先生问业,后来动员我一同去。

公铎先生的旧居,和我们两家距离不远,这也是我们经常往叩的一个好条件,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公铎先生学问渊博,乐于接近青少年,奖掖后进。

我和凝嵩因为经常往叩,所以很不客气,一进大门总是一直到他的书房。他的书房里排列着许多杉木书厨,藏满书不止数千册,大都是善本精装。窗侧安着一张桌,放上文房四宝和一只小酒杯。我们每次叩访他,他总是看书或写文章,一见我们来,便欣然站起,露出笑容,让我们坐,首先总问我们近来看什么书,我听了,红着脸,答不出来话来。先生博学强识,健谈不倦,碰到我们质疑请教之时,总是娓娓释理以答,有时为了更使我们明白清楚,便向书厨里不加寻索地即刻拿出书本,翻出第几面,指明第几行,一边指明,一边讲述,我们深入领会释疑为止。此外,他又向我们谈及致知、格物、正心、诚意、修身的哲理,并泛谈古往今来世事沧桑、风云变幻的演况。他一边嘻嘘笑骂,一边拿来放在桌上的小杯,倾上酒,频频沾口,虽然饮得面微红耳微热,终不释手。先生饮酒,是基于愤世解闷,并不是耽酒狂饮,不会酩酊大醉,确实深得养生之妙理。

公铎先生诞生于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,他的生母于分娩后逝世,因此家人对他的诞生没有好印象,要弃之。他的舅父陈介石老先生舍不得他,便把他交给自己的妹妹抚养成人。在介石先生指导下,博研文史,捷足迈进,颇有声誉。1916年介石老先生正在北大任教,校长胡仁源慕公铎先生之名,聘他任主预科讲师,两年后为文学系教授,颇受大家赞许。1929年应王永光之聘,去沈阳东北大学任教,得交张学良。1934年秋,就黄侃之约,受聘于中央大学。1936年公铎先生任陕西北农林专科学校教授。次年抗战爆发,回归故乡瑞安。这时我同薛凝嵩方才经常得亲道范。

公铎先生虽是豪情不羁,健谈嗜酒,但实际是毕生坎坷,怀才不展,癯然身瘦,不是无因,1940年8月26日,以患肺疾不能治,竟与世长辞,享年仅五十又一。大雅云亡,我和凝嵩不无深慨。当时我们均撰哀挽和悼诗以吊之,惟联和诗历时久远无存,也回忆不起,诚一恨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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